第(2/3)页 梅森·莱尔靠着车厢,闭目养神:“是吗?我这身可不算贵。” “不是价钱,先生。”男孩说:“您愿意和我讲话,听我讲话——我是说,真正的讲话,不是从嗓子眼里哼出痰那样的回答。” 梅森·莱尔露出一丝厌恶的神色,声音却更加亲切。 “哦,那你可得给我少算几个钱了。” 男孩大笑着说那可不行,除非您明天还坐我的车。 梅森·莱尔打趣说没问题,但你又要背叛自己的朋友了。 “…那些衣服架子整天讲着‘体面、体面’,可要我说,先生,最体面的行为,不该是礼貌对待我们这些人吗?”男孩发着牢骚:“要没了我们,他们可要靠脚走路了。” 梅森·莱尔不屑。 这世界不到处都是‘你们这样的人’吗? 体面?对一条狗? 这‘礼貌’只会让其他人觉得你疯了。 也许是梅森·莱尔的沉默,男孩敏锐地察觉到了他那没有说出口的不赞同。 “我清楚,您也觉着我们卑贱,可这不正能显示出您的特别吗?我们的女王和大臣们都讲过:‘同国家一起奋斗’——先生,我们可是这个国家最坚实的车轮!大船的桨!鸟儿的翅膀!” 男孩十分自豪。 的确,如维多利亚女王所说。 若国家是车,他们就是车轮。若国家是船,他们就是桨。 ‘总之不是人。’梅森·莱尔心中嘲弄。 对这天真的孩子,也对自己。 他这些年太清楚真相了。 在这个黑烟弥漫的血色之夜里,他忽然有些感慨。面对这个天真的,还没有落进绝望窟窿里的孩子,他那涌动的情绪撬开心灵的缝隙,免不了说上几句。 “孩子。” 他叹气。 “你见过鸟儿吗?” “当然…先生?” “它们的翅膀,见过吗?” “谁没见过。” “努力奋斗,能让你变得像它们一样长出翅膀,双脚离地,腾空而起吗?” 男孩乐了。 他不会像个评论家一样在报纸上大写‘诡辩!’ 但他能听出来,这话不对劲。 它没有道理。 “先生啊,我说的是我们能做到的——努力奋斗,成为大人物。您却说了个鸟儿…再努力,谁能成为鸟儿呢?” 梅森·莱尔揉了揉快要冻僵的脸,多年来心里积淤的泥炭陡然暴生出灼人的烈焰。 他有一股没由来的愤怒,自心脏的每一次跳动而剧烈。 他哼了一声,冷言冷语: “孩子,你根本没有弄清楚哪一样更难。” 天真,愚蠢。 就像… “我是不懂,先生。”男孩可不怯他,硬顶硬回道:“可我知道,我说的才是真实——我亲眼所见,亲而所听。” “有个大人物就能给我们这样的机会——只要我们好好干活,忠诚,别出错。” 这可让梅森·莱尔有些感兴趣了。 大人物?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