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真的没有料到,流江水域竟会突然冒出如此厉害的贼匪。
甚至他都有些怀疑,那些人到底是不是大离人!
毕竟比起他印象当中,大离天灾之年出现的水匪,这群人简直强出了不止一筹。
就连渔夫打扮的糙汉都有七品修为,更是藏着四名宗师。
这样的阵容,简直能够刺杀朝廷要员了。
仅仅用来截下一艘盐船,未免有些大材小用。
他心有余悸道:“如今风调雨顺,怎会有这么厉害的贼人?该不会是哪些大派弟子藏匿身份欲要挑翻朝廷吧?”
虽然那几艘伪装成本地渔民的‘水匪’都被易太初击杀,但张汉荣还是想不通,自己究竟是怎么走漏了消息。
整个办事的过程,都是他亲自操办,就算假经旁人之手,那也是绝对的心腹。
消息绝对不可能是从漕运司泄露的,那就一定是有情报灵通的势力插手其中。
再结合那些贼人的实力,张汉荣唯一能想到的,便是江湖大派趁机生事,漕运司只是遭受了无妄之灾。
毕竟,江湖上不满大离朝堂的宗派可也不在少数。
“这位……”张汉荣定了定神,看向站在船头的易太初,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方,仔细斟酌才敢开口:“这位兄弟,可认得这些贼人的来历?”
“不认得,也没有必要认得他们。”
易太初的嗓音沉稳,缓缓说道:“这艘船不能出差池,无论是谁,挡在面前的,杀无赦。”
感受到他话语里的杀意,张汉荣只觉汗毛倒竖,心底升起一股寒意,讷讷道:“话虽如此,但只有千日做贼,又哪里曾有千日防贼的道理?”
易太初瞥了他一眼,“就算你知道他们的身份,又能如何?”
张汉荣道:“在下毕竟是大离官员,若能解决一方匪患,也算是为百姓谋福祉,况且又有武盟的前车之鉴在,只要给出适当的条件,未必不能大事化小。”
“你觉得这群人,与武盟是一回事?”易太初的语气毫无波动,那种身居上位所养出的气势,让张汉荣呼吸一滞,下意识就收敛姿态,小心相对:“有何不妥?”
易太初任护国司司主多年,就算对监察司刻意留手,抓小放大,好似无能之徒。但他所在的高度,终究是张汉荣看不到的。
“南方武盟只是小打小闹,雷声大,雨点小,一群乌合之众声势浩大,若无九星宗撑腰,不需要监察司出手,朝廷只需千名精兵一番冲杀,便能杀破他们的胆子。”
易太初平静道:“这群人,根本不是武盟可比。”
张汉荣听得若有所思,微微颔首,恭维道:“大人说得没错,这几人的实力,确实与武盟招揽来的江湖高手不太一样。”
他极其自然地换了个称呼,仿佛最初就该这么称呼易太初般自然。
能混到漕运使这个位置,说张汉荣是长袖善舞的奸恶之辈也好,说他是个没什么能力的草包弄臣也罢,至少,他不是个蠢货。